寒林笑沙鸥

甜文选手

KQ小剧场 奔赴

  来生文学,来自@忘忧草🍀 的点梗。

 

  ———

 

  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。


  江停窝在暖气旁边,扯了扯身上的毯子,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,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新闻:某地雪灾压垮了一片民房、某地遭遇极寒天气冻死了7人、某地气温跳水羽绒服供不应求……


  他叹了口气,拿起手机一阵操作,不一会儿,“叮”“叮”收到两条信息,一条是恭州某学校的捐款确认信息,一条是银行卡的扣款信息。他顺便看了一眼卡上余额数,再次叹了一口气。


  说来也奇怪,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,不知为何会对恭州那个南方城市有一种莫名的情感。他还记得第一次去恭州,是几年前的事了,当时跟着领导出差匆匆路过,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只觉得这份安然来之不易,竟然鼻头一酸潸然泪下,为此,被同事们嘲笑了很久。


  后来,他专门腾出年假的时间,走遍了恭州的大街小巷,路过某个学校的时候,竟然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。学校紧挨着一片废弃的筒子楼,不知道在风雨中飘摇了多少年。正值深秋,满城金桂飘香,这处偏僻的角落却充满着破败之气,隔着校门能看到学生们呆滞的目光、短一截的衣裤。江停默默记下了学校的名字,查询了捐赠渠道,定期从工资中拿出一部分匿名捐给了这家学校。

  

  他希望这些孩子们,能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

  作为律师,出差是家常便饭,江停早已习惯。这一次,律所接了一个制药厂的专利纠纷案,案件在京城,制药厂却位于恭州,江停一听到“第二故乡”的名字,自告奋勇接下了这桩案子。


  飞机有些晚点,到达恭州机场时已是深夜,来接他的是一个头发微卷的年轻人,身着考究的西装,显得身材挺拔。


  “您就是江律师吧,久仰久仰!”对方向他伸出手,自我介绍着,“我叫闻劭。”


  “您好您好,竟然让您亲自来接。”江停礼貌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,手心微热。在看案件资料的时候,已经了解到闻劭是这家制药厂的实际控制人,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年轻,更没想到会亲自来接机。


  灯光下,对方眼角一枚鲜红的泪痣格外引人注目,泪痣并不常见,大多是黑色或者褐色,鲜红色还是第一次见到,与江停肩窝处的红痣颜色一模一样。


  闻劭注意到的江停的目光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抹鲜红,自嘲般地笑了笑,“他们都说,我这是前世情路太坎坷,留下了印记。”


  “抱歉,第一次见到红痣会长在眼角。”


  “这么说,江律以前见过红色的痣?”


  “嗯,我身上就有一颗。”江停脱口而出,话音未落就有些后悔了,两个人第一次见面,似乎还没有熟到分享这种私密信息的程度。


  还好对方没有继续问痣长在哪里、想要看一看,只是笑了笑,“那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。”


  两人一见如故,从机场到酒店的路程中,已经熟稔到称兄道弟了,闻劭年长三岁,江停对他的称呼已经从“闻老板”变成了“劭哥”。


  第二天,江律师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,案情并不复杂,麻烦的是取证,所幸闻大老板亲自陪同,制药厂从上到下无不配合。


  “劭哥,真的不用一直盯着,我的小助理临时生病没有带过来,你可以从法务部调个机灵点的过来跟着就行了,不会耽误进度的。”


  “没事,案子不着急,我就想看一会儿你。”闻老板双手撑着下巴,坐在离江停一步之遥的位置上。


  “行,那你慢慢看。”江停戏谑道,然后迅速低下了头,翻看着浩瀚的材料,借以掩藏微微发烫的耳朵。


  只听闻老板拨了一通电话,“张总,安排两个人利索的来十七楼会议室……对……跟着江律多学习学习。”


  不一会儿,两个小伙子来到会议室,闻老板安排他们给江停打打下手。


  当天晚上,闻老板订了一处包厢,要给江律师补上昨日的接风洗尘。


  “鸳鸯锅还是清汤锅?”闻老板带着他在小巷中七拐八拐,到了一处不起眼的火锅店,一进门却别有洞天,麻辣鲜香扑面而来,食客们喧喧嚷嚷,好一番人间烟火气。包厢门一关,却又安静得仿佛世外桃源。


  “入乡随俗,直接来麻辣的吧。”


  闻老板以一种“颤抖吧,无知的年轻人”的目光打量着他,最后要了一份微辣的锅底,又要了一大桶酸奶。


  男人之间革命友谊建立得非常迅速,几杯酒下肚就从“称兄道弟”变成了“亲兄弟”。


  “劭哥,你知道吗?恭州对我来说似乎有一种魔力,总感觉很久很久以前,我就生活在这里。”


  “太巧了,我也是。”


  “你不是本地人吗?”


  “我的家乡在G市,后来出国求学,回来之后在很多个城市辗转过,跟你一样,觉得恭州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,后来就在这里定居了。”


  不知道是酒劲上头,还是被火锅蒸腾,江停目光有些迷离,穿过氤氲的雾气,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,是闻劭,又不是闻劭。

  

  只听对方摸着泪痣继续说:


  “我一直认为,这辈子要等一个人,守在恭州,我就一定能等到他。”


  “我在梦中见过他,有时候他是跟我一起奔跑在河边的孩童,有时候他是一名英勇无畏的警察。他的身上也有一枚红痣,就在肩窝里。”


  江停只觉得心如擂鼓,大脑一片空白。


  “江停,现在我觉得,我等到那个人了。”


  谁也说不清是谁的唇先贴上了谁的。


  拉扯中,江停衬衣的扣子掉落了,肩窝正好暴露在闻劭的视线中。只见他呆呆地望着那抹红痣,手指颤抖着不敢去触碰,有生之年,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而复得。


  这一年的冬天,似乎也不再那么冷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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